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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○年代中期,禁錮已久的政治動能,在黨外反對運動的衝擊挑戰下,逐漸鬆動。這束縛四十年重新解放的政治動能,在台北街頭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創意,並吸納冷漠台北人的短暫驚奇與關注。芻像、遺像、棺材、標語海報緩緩的抬上街頭,把台北大街粧點成一個後現代劇場的舞台。

抬棺隊伍上街,不明究裡的人也許會以為是,新版的柯波拉「教父」電影在台北街頭拍攝,其實是反對運動先進的出殯隊伍。過去的台北街頭只有幾尊「永懷領袖」的銅像孤獨、24小時全年無休的守候台北街頭,比7-11還7-11。突然間「眾家演員」不再怯場,大膽踩上過去只有車輛專用的馬路,雖然常會遭受警察的舉牌警告,「你們的行為已經違反集會遊行法,請立即解散」,台北街頭的新興「表演者」,還是自動的把馬路劃為「行人徒步區」。或者是可以像電影「新天堂樂園」裡的瘋癲者,大喊「廣場是我的」。甚或有時累了,就把它當作台北沙灘,靜靜的躺下做個日光浴,那份悠哉,在高速運轉的台北大街也算是一種奢侈。

可是在眾多「表演者」當中,最能利用地形地物隨機登台者,還屬中華商場商家的小孩。台北市寸土寸金,小孩們要在台北找尋一塊遊戲空間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這群中華商場商家的小孩,有一天突然發現,鎮暴警察幫他們圍起一塊寬廣的遊戲巷,這絕對比永康街的遊戲巷還舒坦、自在,不必擔心有汽、機車闖進內野和外野,還有絕佳的拒馬全壘打界線,另外還可以滿足表演慾,就把拒馬外對峙的警民當作是比賽觀眾。當然這不是天天有,這種場地是需要天時、地利、人和、與台灣戰後獨特的歷史背景,多方條件的搭配,缺一不可。

沒有這些街頭「舞台劇」的上演,台北的政治顏色是相當單調的,這樣的顏色加料,當然給台灣政局的調色盤增加了不同的顏料,可是,它也讓價值單一的台北社會添加了活力元素,原來台北也可以有一些不一樣的思考,應該說也可以敢有些不一樣的思考。台灣的民主運動的萌芽,的確是發跡在勇敢的南台灣,可是最後的完成階段,卻是仰仗台北的創意,顛覆了威權獨裁統治。

透過對政治的衝擊,台北也多了許多後現代斷裂的美學,棺材、遺像、送終的芻像堂堂上街,之後,你也可以在台北街頭看到商家高掛以「墳場」為名的招牌,這在解嚴以前,都不存在台北人的共同記憶庫裡。台北人比起台灣其他地方的人,多了許多機會提早接觸活力新元素,也許有些人只記得街頭運動的衝撞,警民的對峙,蛇籠、水龍、拒馬,警棍、土製汽油彈,以為台北是台灣的黎巴嫩,抱怨街頭群眾運動耽誤了人上下班、上下學的交通時間。或是在激情年代過後,還無法忘情過去的街頭的對陣的快感,而有些悵然失落,突然找不到過去扮演對手戲的「角色」。可是,無論如何,這些街頭群眾運動的活力,至少,有什麼不可以的的氣概,讓台北真的不一樣! 〈文●劉俊宏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以前是老戰友,現在則是新「戰」友,但是,亦敵亦友!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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